— 唐 —

监狱城

☞正剧向
☞监狱架空
☞囚徒雷狮X执法人安迷修
☞你要是把他当相声看,他实际是正剧。你要是把他当正剧看,他实际是相声。

☞本文会有人物死亡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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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让我想想。”

安迷修说完后就将双剑收起,静静地思考起来。此后没有一个人再说话,只有安迷修在思考。

雷狮等着安迷修的答案,而在场的人也是一样。城外有许多想要杀安迷修的人,其中也包括参与雷狮计划的人,但是他们此刻都在等待。

等待安迷修说完他的答案。

情报贩子想着那终端上代表格瑞的红点,然后轻轻捏起鼻梁两侧的睛明穴位。他的身上没有泄露一丝元力波动与杀意,同时周围的人也没有任何波澜。

他们等了太久太久,久到过去的伤痛都即将进入尘土,那些仇怨都快被迫埋葬的地步。

退无可退的疯狂之徒只可能走向自我毁灭。如果不是这个世界上有个叫做安迷修的人物,因为一直在寻找雷狮而受到牵连而被迫实体进入监狱城,而这正是他们所迫切追寻的一线希望的话……

他会怎么回答呢?

他会做些什么呢?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安迷修的答案,安迷修也被注视着。在这样严肃的场合,此时只有一个人已经开始走神。雷狮百般无聊地靠着锤子思考起其他的问题。

会不会大喊一声恶党由我诛灭!这命运由我审……啊这只是个普通的中二,虽然安迷修非常二,不过他是恶心帅。那么会是为了拯救小姐们的命运,在下在所不辞之类的?这个很有可能啊?

真是恶心啊——到底会是什么?

情报贩子恶劣地扬起嘴角,无声笑了。在这无尽的监狱中他尝试过无数种逃出这里方法,其中也有非常暴烈的手段。比如连带着空间一同塌陷之类的事情,但是古怪的事就是即使空间塌陷,在那强行通过只会也只会死人,而不会出现连接外界的通路——也就是说监狱城的空间被独立了。

丹尼尔那边的情报则是这个空间是被分割出来的一个世界,你即使炸毁整个世界,也只有你和同伴会死。在鬼天盟付出三人死亡五人发疯的代价之后,鬼狐承认事实和丹尼尔说得是一样的。

如果说想要打破平衡,必须要外来物质与内部的人同时撬开这个空间才行。由于监狱城的囚徒是实体并且没有操作权限,所以在到达最后的终点时他们只能看到一个虚假的房间。

跟投影一样的操作台要如何使用呢?就比如你在一款哪都能找得到的网游中试着去接触虚拟游戏中的一根草,游戏人物也许能做到,但你摸到的永远只有屏幕。

原因是“维度”。

“维度”上的不同导致的独立,对于执法人来说那是个操作台,而对于雷狮等人来说那只是个投影,如同执法人那样的“投影”。

监狱城中的囚徒成了活生生的“幽魂”。

真正的绝望不是在一开始就用绝对的力量碾压你(那你只会对自身感到绝望而已),而是当你付出一切,甚至重要的人都为此死亡,终于能在最后的曙光中迎来新生的刹那,你被告知这一切的努力都是泡影。

改变自身维度这种需要物理学家和空间学家都需要争论的问题,“知识”就已经限制了绝大多数的人。在监狱城中研究出去掉抑制能力的机器所付出的代价就是人命。

当时外界的人将讯息传给丹尼尔,让他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期引发暴动。那次行动是由一个叫做“秋”的女人所策划的劫狱。由于监狱城是建立在人造的空间之中,它的根本与数据很接近。如果能够在外界给予他刺激的同时内部开始自毁,这种情况下大门很有可能打开。

雷狮等人在思考过后响应这次行动,在监狱城内布下大量的炸弹。

在当时全监狱城的人都主动或者被迫卷入这场行动,血流成河,杀声震天。丹尼尔作为神使与内应以防不时之需,向一部分人出手,假装能力被牵制的状态与他们周旋好让雷狮他们有更多的时间。

为能够争取更多的时间,为能够让这个空间的“稳定性”出现更大的破坏。雷狮将整个城市的炸弹引爆。

大量的物力,大量的人力,大量的人命。

最后计划失败。

监狱城首次出现了出逃者,由于该出逃者的体质不同,维度限制无法钳制住他,在动乱的时候他是唯一能够跨出监狱的人。但“根据外界的情报”,这名出逃者当时理智尽失,在外界爆发出大量的屠杀事件之后……被政府强行收监。

监狱城的囚徒都被这条消息所震怒,无数人都在当时陷入疯狂。在付出如此大的代价之后换来的只有一个狂暴的疯子,并毫无作为的回来了。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只有个别人从这条消息中察觉出不妙的气息,所以当出逃者重新回到监狱城时,所有人都站在街上,他们想要看着出逃者的脸,然后做点什么。

结果直到最后他们也只是静静地看着,所有人什么也没做。

你回来了,你竟然回来了,你竟然什么也没做就回来了——这些话谁也没有说。

毕竟“那个”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了。

出逃者拼命留下的资料被丹尼尔传给雷狮,在当晚监狱城中执法人的指挥总部的指挥官被一柄弯月拦腰斩断,而他的头颅则被横空出现的刀刃切开。

即使这毫无意义。

在此之后,秋也渺无音讯。

雷狮盯着电脑的显示屏度过黑夜,最后在黎明破晓时闭上了眼睛。

事实是什么样,结局又是什么样,真相是什么谁也不知道。所有人知道的只有计划失败与监狱城中的防护墙更加坚固的这件事了。如果说之前雷狮能够借助丹尼尔的力量多少知道外界的情况,那么目前他已经完全失去这份情报来源了。在“烟花事件”之后监狱城被全面封锁,就连丹尼尔作为“过去的”裁判员同样被禁锢在这座城市之中,执法人全部肃清,换来的新人也会隔三差五换人。

为什么说安迷修是希望呢?

因为安迷修是首次以实体进入的执法人,按照维度来说他与雷狮应该是相同的。但是说到这又不得不提到一件事,执法人并不是“职业”而是“身份”。当人成为监狱城中的执法人时,他的维度会与监狱城人区分开来,简单地说就是整个监狱城只有安迷修能够开启“大门”。丹尼尔的能力没有被抑制,那个操作台也无法使用。只有安迷修同时具备“外来人员”与“内部权限”两种条件。

因为他的不幸,希望诞生了。

还有比这更让人发笑的笑话吗?

这种救世主的设定,漫画中不是很常见吗?随后他们在救世主的带领下走向未来和阳光,最后过上愉快的生活。

这像是一切美好事件的开端,听着都能让人心情畅快。

但是……事实会是如此吗?

情报贩子眯细了自己的那双紫眸,他看向记录的机器人,即使他知道此刻它的机能已经被全部停止。如果说他的好大哥还在,那这种如同希望降临的事件绝对不会发生,就像过去他所等待的一年,两年,三年——十三年一样,机会从未来到过雷狮的眼前,他所能使用和创造的东西只有一堆的废铁和垃圾,以及一群和他一样的“幽魂”。

也许最美垃圾工这个称号可以有一个。

人倒霉久了,在幸运的时候就会开始怀疑事情的真实性。雷狮不觉得自己像是个能够用运气就决出胜负的人,所以他现在正在怀疑这份希望。

即使这份希望来自于他所喜欢的人也一样。

存在的问题永远都会存在,并且“现实”这只巨兽不是能用热血的口号或者不切实际的幻想就能解决的存在。它更加的残酷也更加冰冷,如果你想索取,再这之前你必须先付出代价。雷狮看着安迷修的脸微微出神,他又将问题回到了原地。

他会怎么回答呢?他会做什么呢?

雷狮已经想不出解决的方案,因为似乎已经没有方案是他没有做过的了。那安迷修能做什么呢?在做之前又会说什么?

而事实上,安迷修也在想这个问题。

为什么这么多年雷狮依旧被困在这里,这其中到底发生过哪些事情,又有多少人为这些付出代价。从这座仿佛死去的城市中也能感觉出来。

不合理的事情在这个世界上仿佛到处都是,不公平的东西时刻存在。什么是最好的什么是最差的界限都很模糊。有什么是他能做的,又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实际安迷修也不清楚。现在他突然在战斗途中被人告知一切都是戏剧,而他是勿入戏台的路人。

“你想完了吗?”嘉德罗斯打破了这份沉默。“答案是什么?入伙吗,不入吗?”他平淡的表情中看不出刚刚那副易怒的模样,嘉德罗斯手中的大罗神通棍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在这份等待中他并没有急迫。“顺便我不推荐你问‘拒绝会死吗?’这种问题。”

安迷修的思路停了一下,他看向嘉德罗斯的眼睛。这次嘉德罗斯没有再将问题扔给鬼狐,亲自向安迷修说道:“会的,而且我会尽可能让你死得很惨。”

从声音中听不出玩笑的意味,那语气和之后要点一份外卖一样随意。杀人还是不杀人对于嘉德罗斯从来不是问题,对鬼狐不是,对帕罗斯不是,对凯莉不是,对格瑞不是。

对雷狮也不是。

“可是……”安迷修突兀地开口。

“你害怕我死。”

空气一静,嘉德罗斯的脸色微动。

雷狮挑起眉毛像是想笑,不过他硬生生的把喉咙里的笑声憋了回去。情报贩子头一回觉得在气人这方面自己还有的学,但是安迷修这种直白的气人法大概也只有他本人能说出口。毕竟那是事实,而事实才是最让人无话可说的存在。

安迷修死后一切都会结束,不管机会是怎么来的,同样的机会能够出现第二次吗?同样的安迷修能出现第二次吗?这个问题雷狮就能替嘉德罗斯回答。

不能,再也不能,也不可能。

如果说在场的人早已经放弃离开,那他们就和此刻站在大厅外的格瑞一样站在外面。等着一切结束后,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地杀人。

人肉炸弹也好,强杀也好,杀人又有什么好考虑的呢?又有什么好说出口的呢?

杀完就好。

“呵,安迷……”嘉德罗斯想要说什么。

“听我说完。”安迷修直接打断嘉德罗斯的话语,“作为警察,我不认为你们只是无辜的受害者。”

警察这两个闪着金光的大字直接砸在嘉德罗斯眼前,他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什么。嘉德罗斯转头看向雷狮,却发现不知道为什么雷狮的肩膀正在抖动。

而安迷修说道。

“另外我的答案之前和雷狮说过。”

憋笑憋出内伤的雷狮茫然抬头,嘴里蹦出一个音节。“啊?”他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

安迷修正气凛然地把话重新说了一遍:“处理你们这些不法分子是我需要做的事情。”

“……”没想到这真的是答案的雷狮。

在安迷修这样接连二三的炮弹下嘉德罗斯隐隐察觉到什么,他朝着安迷修挑起眉毛。

“所以?”

“我入伙。”安迷修的回答掷地有声,几乎要在这伤痕累累的地面上再增加一块损伤,所有人都被他莫名其妙的话给弄得一怔,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都在思考这安迷修到底是讲了个啥。

“……噗。”

一片寂静中,是雷狮先做出表率。

他直接笑喷了。

因为安迷修的意思雷狮是听懂了。他们这些不法分子目前被定的罪名多数都很含糊,比如雷狮身上背的是窃取国家机密资料的罪名,但具体窃取的时间和资料都没有记录,其他人也是被随便安排上的罪名。但在监狱城中,在场的人手中都有人命,也的确成了犯罪者。

也就是监狱城收录他们的时候,这群人并不是罪犯,而收录之后他们却成为犯罪者,在这一开始他们的身份也是参加比赛的参赛者。

也就是说“监狱城”就是欺诈。

安迷修原本的身份仅仅是保镖和保安,而执法人也相当于外界的警察。如果监狱城收录错误,那么必须要将他们转移到新的监狱。

“处理他们这些不法分子”是必须的。

但监狱城,是应该先拆的。因为它是第一个需要处理的“罪犯”。

安迷修也不觉得雷狮他么很可怜,也不觉得自己作为执法人能够对他们作出审判。所以他遵守的是先后顺序。

只因为这比较公平。

哪怕在出去的时候他会被监狱城的人所围攻也一样,因为这只是将现在的局面变成未来的局面罢了。

疯子,都是疯子。警察和囚犯都是疯子,多么好笑的事情?多么好笑的事情!

监狱城?监狱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雷狮觉得自己快笑到打嗝了,卡米尔都为此多看了两眼。他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觉得这十几年来曾经对安迷修开始模糊的印象在瞬间就清晰了起来。

这就一个傻狍子,活的,还会动的那种。

“你这么做有意义吗?”

“有。”面对笑场的雷狮安迷修依旧很平静,他注视着雷狮那双毫无笑意的眼睛,那紫色的瞳仁中暗流汹涌,这是目前以来他第一次看到雷狮真实的情绪,也是十三年后头一次看见雷狮真实的表情,那在他脑海里模糊的面孔和性格,在这一瞬都清晰起来,明亮起来。好像雷狮还是十四岁的那个少年,被岁月所蒙上风沙的十四岁。

阴暗的废墟中,二十七岁的安迷修对着十四岁的雷狮笑了笑说。

“我想这么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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