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 —

恶意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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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他们的犯人是——

青年口中吐出荒谬结论。

 

“怎么可能!”

时间是夜晚,虽然不到夜深人静。不过在此刻只有六个活人的状况下这一声问话就显得格外清晰。

是敦情不自禁地拔高声音。因为太宰是这样说的。

“犯人就站在门外。”

这很正常,论谁都会对太宰的这个结论产生疑惑。可他在提高嗓门的刹那,从国木田和太宰的身上都迸发出微妙的杀意。“这样不觉得会有点奇怪吗?”他的声音开始不自觉放低。尤其是在太宰那双冰冷刺骨的眼中,他不由得想缩起脖子。

“对,这很奇怪。毕竟来的人是我。”

毫无征兆的声音就如同窗外的暴风雪,死亡的阴影没有任何计划地出现了。无人欢迎,无人欢送,比起任何的一切都更加来得直接。

敦没有缩起脖子,他飞快转身用指尖划向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的漆黑人影。

于是比钢铁要坚硬,比刀刃更加锋利的虎爪抵在来者喉管前方不到几毫米的地方,只要敦的手臂轻轻颤抖,就能在比起敦的虎臂要纤细许多的喉咙上划开致命的伤口。

“这就是武装侦探社一概的招待礼仪?让我感动。”来者是中也,他连眉头都不曾动弹分毫,他用像是快要睡着的语气打了哈欠,根本不在意眼前的利爪。

“不用胆怯,白虎、不对,你小子的名字是什么来着?七十亿……算了,怎么样都好。我只是来看看情况,结果就听到把我当成犯人的言辞,真是很可以啊。”

“不请自来还偷听墙角的人可不算客人。你的国文老师要是泉下有知大概会被你气到复活,你会出现还真让我惊讶。”

太宰丝毫没有被人打断答案的气愤与不耐,而在国木田看来中也不会因为太宰的恶语相向而愤怒。因为港口黑手党不会想要插手阻碍武装侦探社调查。如果在港口黑手党在场的场合下,某个大人物死了……不用多想,基本这笔账会算在他们头上。现在武装侦探社能够帮他们洗清嫌疑,那这群人自然是再欢迎不过。

中也对于这种不痛不痒的语言攻击不做过激反应,正如太宰所想,他并没有插手的意思。“没吓死你还真遗憾,我没有这玩意。不然我还想试试和死人打一场。”

“那大概会是很有趣的戏剧……所以呢?”太宰如此回敬,只不过这份回敬中没有任何玩笑的意味。他再次说道。

“你为什么在这里。”

如果声音有温度的话,这句话只会是零度以下。即使是站于一旁的国木田与敦背后都结出一层薄冰。

空气仿佛都被抽象化的冻结了,每个人呼吸时都能察觉自己的呼吸道中有冰块划过。

在这份压力下中也的眼角不自觉的抽动一下,他将这份情绪很快地转变成怒火。

“哈?你还不明白吗,我出现在这里的理由不是在开始就……”

“可我的确不明白哦。”太宰冻结般的声音还在继续,毫无人味的情绪越来越明显。他的手中还拿着那本日记,空白的书皮却还比不上此刻太宰空白的眼神。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我的眼前?这是你做出最愚蠢的决定。”

“你究竟——”中也与敦刚才一样提高了声音。

从空白之中,突然有皎月出现。或者说,那是和皎月相同的刀芒。

比雪滑要寂静,比血花要凄美。

“给我消失,碍眼的假货。”

狮子的低吼从假货的身后传来,毫无掩藏的杀意朝他刺出!

被称为假货中也呼吸微窒,在这份非人的杀意下他的步伐也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但他的步伐却被重力永远的凝固在了这一步。

如同石榴成熟刹那的微笑一般,他的心口处被洞穿了。

金色的夜叉无声无息地站在他的背后,露出鲜红的笑容。

没有血液,没有痛呼。站在他身后的两个港口黑手党刚刚出现,似乎就已经结束一切。

似乎现在大局已定,戏剧也即将落幕。

“你是怎么发现的?”

“中也”的外貌正在溶解,溶解的表面下露出其中和亚麻布似的材质。只是他与刚刚一样,保持着被虎爪随时都可能划破喉咙的风轻云淡,毫不在意即将面临死亡的这件事。

“港口黑手党应该安分才对,而不是介入。你的一举一动似乎很正常,也很合常理,但是中原中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因为森先生不会让变数出现。”

“还有呢?”

“你并不是犯人,只是个教唆犯。”太宰说道。“杀死第二人和第三人的主要人物是死在冷冻库中的第一人。”

“哦?”教唆犯那张被溶解到几乎变形的脸上首次出现可以被称作讶异的神情。

“冷冻柜之所以没能开启电源只是为伪造自己是被强行关在这里的假象,毕竟这间旅馆与机械挂钩。一个人类出现在冷冻库中最大的可能是冻死,但他却是被活活饿死。而根据冷冻柜的温度,人类的尸体不会轻易出现巨人观,更何况在这样的深冬。”

“两周也是十分充足的时间了呀?说到底,死在所有人之前的人要怎么犯案呢?你不会是想说借助妖魔的手……之类的玩笑吧。”

这时,除了从始至终站在门外都没有出声的森先生之外,不管是武装侦探社剩下的两人,还是听从首领命令而站在这里的两位港口黑手党,他们都露出好奇的表情。

太宰的嘴角轻轻提起,“妖魔的手吗?你们还真是有自知之明。至于如何杀人的方法你我都心知肚明,那不过是个小小的障眼法。你不过是想将我的思路引向‘杀死第一人的犯人是第二与第三人,他们合谋杀死第一人后,由于某种你原因他们又自相残杀而死。’这一结论。”

“这个结论与你的结论有什么区别吗?”教唆犯提问,他觉得太宰此刻正在诡辩。只不过这也是他乐于去做的事情,所以他就抱着性趣十足的表情等待太宰的答案。

“当然有,你根本不会从幕后出现。如果犯人是后面的两者其一,你只要在确认他们死亡后悄然离去就好,事后不管如何侦查,你这号人物根本不会出现。但如果是第一人杀死后面两人的情况就大有不同了。”

教唆犯沉默了一会,最后点头。“你说得很对,可你还是没说为什么第一人才会是犯人。难不成这本日记上有什么特殊部分吗?”

“不,非常普通。上面还记载了自己为什么要杀死第一人的原因。这间旅馆的运营已经不大如前,所以第二人和第三人正打算将这里抛售,只是第一人始终不肯同意,最后第一人引来杀身之祸。”

“这个故事不是很完美吗?存在于常理中最为平常的斗争就是杀人的目的,没有不妥。”

太宰继续自顾自地说道:“第一人和第二人是有血缘关系的情人,第三人和第一人是夫妻。”

教唆犯叹息。“好吧,好吧,我懂了。愚蠢可笑的计划就出在这里。”

“正是如此。”太宰附和道,对于这点他非常赞同。“冬天没有人会去检查冷冻柜,如果在事先就用自己的权限将这门关闭,那么这个世上能够打开门的只可能是拥有破门手段的官方人士。随后会根据场地没有任何伤痕出现判断为事故死——如果另外那两人没有死的话。”

如果另外两人死去,那么警察因为许多原因就会深入调查这件事。第一人布置好的陷阱也会就此启动。旅馆的主人被合伙人谋害的故事就会浮出水面。

那死人要怎么杀死活人?敦咽下口水,他还是觉得这件事不可思议。太宰如同预测到那样说道……“答案很简单,她只要留下共犯就可以了。”

教唆犯瞪大眼睛,他用充满兴趣的表情看向太宰,只是太宰的表情依旧冷漠如初。

“第一人与第二人说,第三人想要杀死他,或许还拿出证据让第二人相信你要在未来的……”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补充了时间说明。“对我们来说是今天的时间里,让第二人毒杀第三人。然后第一人又跟第三人说了同样的话,告诉第三人你要在这个时间绞杀第二人。如果是一般情况下他们都会抱着半信半疑的心态去信任第一人吧,所以第一人这样说道。”

“如果我死了,请务必要活下去为我报仇。”

之后的故事不用说也非常清楚,第一人已经死了,所以第二人与第三人也完美的按照第一人的剧本杀死了彼此。第二人在被绞死之前,第三人每天都要用嘴触碰的水杯上下毒。而第三人在被毒死之前,在第二人每天都要读书的桌前绞死了第二人。

“第一人则在两周前就沉睡在坏掉的冷冻柜中,等待一切的发生。”

教唆犯突然爆发出巨大的笑声,古怪的讥诮与讽刺从那张变形的嘴里流出。

“哈——哈哈哈哈!很有趣的推测,证据想必你也已经入手。不过你说到现在还没说呢,为什么我会是教唆犯?”

“当然是因为,是你告诉第一人这样的方法啊。”

“可你没有证据。”

太宰侧头。他嘴角被冰霜冻结的线条陡然灵活起来,轻轻微笑。

“证据,证据吗?”站于阴影中,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的人也与太宰那样笑了。

“我们不需要证据。”

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森鸥外亲切有理的声音中没有任何的杀意与冰冷,就和人们在散步时打招呼的语调一样。

“近日我们应该会登门拜访将你们杀死,还望各位能够扫榻相迎。”

森先生没有得到任何语言回复,因为眼前的人已经不在具备人形,他变成了类似画布般的存在,从空中掉到地上。

画布上留着一句话。

“是吗?那我们也会赠与回礼。”

可这怎么看也不像是能用“死了”这个词说明的状态,很明显这个被太宰称为教唆犯的人早已经逃离了现场。

中也用脚碾过画布,上面没有任何动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逃离的罪犯。”太宰说。“和你我都没有关系,之后是警察需要做的事情了。”

太宰看了一眼手中白色封面的日记,打了个哈欠他就随手就将这本被他称作线索的日记扔到敦的怀里,兴冲冲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自杀手册走出厨房。

也许这则案件中还有更加污秽的隐秘存在。比如为什么第一人要杀死包括自己在内的三人,比如为什么第二人与第三人会完美的执行第一人的计划,甚至没有半点误差——可太宰对此毫无兴趣。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说到底,这也只是病态的世界中少了一份疾病的事情。

他也并非能够医治人心的医生。

敦手忙脚乱地接住这本日志,在耳边是国木田训斥太宰的声音里,他悄悄打开了这本可以说是开端的日记。

结果敦发现在是日记的第一页至最后一页上,所有的日期都被墨水涂成了一团,根本看不清时间。

XX年X月X日

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已经记不清了,我依旧不明白真花为什么要这么坚持守住这间旅馆,抛售给那些官员才是正确的选择。这里充满荣耀……该死的荣耀!

XX年X月X日

真花和我说了一个可怕的计划,我觉得不能这么做。可是她说的没错,那个疯子会做出更可怕的事情,也许我们会被他杀死。

XX年X月X日

疯子!疯子!疯子!他竟然敢!他竟然敢!我要杀了他!我的真花,我的真花啊,真花!

XX年X月X日

这一天要来了,明天便是终结之日。

XX年X月X日

他在门外,他在门外,他在门外!

像是嘶声力竭的笔墨就此中断。

“他在门外,他在门外,他在门外……”敦反复地念叨这句话的同时不经意地抬起头向门外看去,一股寒意顿时爬上了敦的脖颈,比死还要阴冷的某种物体正压在他的头顶,朝他吐出冰冷的气息。

敦看到太宰站在门外,正在打量他……不,是透过他看向窗外,看向那无尽的风雪之中。

这时,敦的脑中闪过一条丝线般的光芒。

说起来,太宰先生是在什么时候通知港口黑手党来到门外的?

敦没能从太宰的脸上得到答案,因为被风雪侵染的夜色吞没了这人的头顶与眼睛,只露出一张还在微笑的嘴。

如同妖魔般的笑脸。

 

“哥哥大人,你刚刚说什么电话?”

横滨的商业街中直美和与谢野正在享受购物,她们的身后则跟有一名看不见头顶的男子。

他的名字叫做谷崎润一郎,此刻他正在做跟班。

“我说……”几乎要堆过两米的礼盒在他的手上颤颤悠悠地晃动,可硬是维持住了平衡。“太宰先生的电话还是打不通吗?”谷崎说话的时候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

万一他手中的礼盒掉在地上,他相信自己的人生也会直接掉进无间地狱吧。

直美摇头,谷崎无奈叹气。可他们的脸上都没有担心的意思。毕竟是那个太宰先生,如果是那个人的话即使电话打不通也是极为正常的。

“竟然有三人死亡?”

“什么?”牛头不对马嘴的回话让谷崎一愣,他急忙向上看去,结果却发现自己的视线被高高的礼物遮住,为了手中的人生,谷崎只能费尽心思侧过身去看直美发出惊呼的方向。

高大的大厦上,巨大的电视屏中正在转播一则新闻。“横滨第三疗养中心由于瓦斯泄漏的缘故,目前已经出现三人死亡,五人受伤的现象,目前伤者已经被转移到……”

“第三疗养中心不是……”谷崎欲言又止,他的神情不由得严肃了起来。这座设施可不是给普通人疗养的地方,那是更加阴暗的灰色地带。

“无法用法律制裁的危险分子所在的监狱发生瓦斯泄漏?哈。”

与谢野笑出声。

“这是什么玩笑戏剧,让人笑不出来。”

“感觉很危险的样子。”谷崎眉宇中的严肃愈发凝重,他轻轻咳嗽,不过手上依旧不敢动。“那是不是要联系乱步先生一下。”他小心翼翼地藏起自己的心思,避免被发现后直接落得悲惨下场。谷崎说:“还有接下来的人偶展还要去吗?”

冬日下,晴空下——谷崎渺小的野望被轻而易举的毁灭了。

“那是警察的工作,我们是侦探。没有委托可不会行动。至于人偶展?”

“当然要去!”

从两位女性口中发出两道异常简单的回答击败了谷崎,谷崎垂下头。

认命吧,人生。

只是现在他们不知道,在距离谷崎三人不远的地方正有一场聚会正在举办。

要说这什么聚会的话,可能只有妖魔栖息之处才能够形容。

“这里”没有光明,没有黑暗,只有比混沌更加混沌的灰色。很难相信这会是在商业街中发生的景象。

现在“这里”有很多人死了。

“咔……”某种金属旋钮被扭开的声音响起。

三盏油灯同时亮起,在灯光亮起的瞬间,室内中央的十具尸体被照亮了。

死去的人彼此之间无冤无仇,没有复仇的因果与爱憎,他们对于彼此来说只是一群陌生人。

他们相聚于此,最后被迫共赴彼岸。甚至说他们连为什么会死在这里的原因都不知道。

提着油灯的是三位活人,他们分别是青年,老人,小孩。

“哦呀,胆小鬼你来的很早。疗养院的事情解决了?”青年发出意味不明的惊呼。

“我还以为多余的作业会让你迟到呢,不过百鬼怎么会是你?”老人发出意味不明的提问。

“哈哈,猫绘竟然是老师。当然啦百鬼先生,虽然很艰难,不过这份功课我做完了,应该能算是新的筹码吧!”小孩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

原来这三人在现实中就有交际,但那份关系只能算点头之交,除自己外他们连自己共犯的名字都不曾知晓。不过网络是个便利的存在,原本只是单独作案的三人通过网络联系到了一起,虚拟网络将他们联系在一起,在淤泥般的聊天室中畅谈这份与死有关的工作。三人把杀人称之为功课,并为某种达成某种目标各自努力着。

青年的网名——百鬼夜行。

老人的网名——猫绘。

小孩的网名——卑劣的胆小鬼。

在日常生活中他们是随处可见的青年、老人、小孩,他们拥有各自的交际圈,和正常人一样共同活在阳光下,和正常人一样呼吸空气。

无论怎样厌恶目标,他们都会为完成“功课”,用自己最热情的笑脸迎接未来——直到结束“功课”,开始“正式考试”。

三位恶魔便诞生了。

原来这些家伙和我一样,是个杀人犯呀?三人同时想到。立于尸体之上的举着油灯的三人互相审视,互相欣赏,他们脸上佛陀般的笑容是如此相似,彼此的志向又是如此契合,眼中的火焰还如此接近。

百鬼、猫绘和胆小鬼都是这次事件的主要登场人物,也就是犯人。也许他们杀人所用的手法南辕北辙,可目的却是一致,结果也是一致——百鬼为杀死同事与大人物而来,猫绘为杀死妻子与儿女而来,胆小鬼为杀死班主任与同学而来。

三人在杀人前都有大量的前期准备工作,比如要如何操作死亡过程与后期的掩盖工作。甚至有人为此一周未眠。这种在旁人看来极其不可思议的毅力对于三人来说,只是“复习功课”。

他们并非是第一次用这样的方式杀人,不过永远是单独作案。不管是百鬼还是猫绘或者胆小鬼,都曾经为单独作案而感到苦恼。毕竟一个人杀人真的非常辛苦……但是今天有所不同。

因为这次有共犯。

三人将油灯放到一旁,这并非是他们用来照明所用,只不过是认出前来之人究竟是谁的身份证。

“疗养院大概能算三个筹码,我听说死了三个人。”

胆小鬼顿时跳了起来,他不满地撇嘴。“竟然才只有三个!”

猫绘询问胆小鬼:“说起来你为什么要杀人呢?”猫绘的透亮的双眼中透着和善的笑意,就像是热爱幼童到会随身携带梅子糖的普通老人。

可他刚刚杀死了自己的妻儿。

“什么为什么,渣滓就应该回到垃圾桶呀?”胆小鬼仰起头,细腻稚嫩的皮肤在油灯下泛着光,他漆黑的眼睛里充满羞怯,就像是班级中容易害羞的孩子。

可他刚刚杀死了自己的同学与班主任。

“真是不错。”百鬼听取两人的答案后抬起了手看向手腕上的表,他看到上面正好指向深夜十二点。

“开始考前复习?”一人说道。

“就让它开始吧。”两人应道。

三个志气相投的人将手上的油灯挂在门边,他们毫不介意灯光可能会被过路的人看见——因为这是不可能的。

他们将地面的尸体置之不顾,开始讨论下一份计划。“实际上次百鬼先生拜托我找到的那两个人的资料,非常有趣哦?”胆小鬼像是有些不好意思那样用手指刮着脸颊,他抬起眼睛瞄向百鬼,又飞快地垂下视线将一份资料递过去。百鬼听见这句话点点头,然后把资料拿了过来。

“这份调查能力真惊人,也许以后你可以考虑来我这里上班。”站在百鬼旁边查阅资料的猫绘掏出一只烟斗,叼在嘴里。在他要点燃火柴时又看了一眼胆小鬼,就将火柴收了回去。“辛苦了。”

对于这份言辞和对待小孩子的体贴,胆小鬼嘻嘻一笑却没有接话。只是他的眼神中透出几分讥笑意味。只不过他藏得十分巧妙,没有露出半点气息。胆小鬼试探地对百鬼说:“不过一份是洁白无瑕的资料,一份是鲜血遍布的资料。这种矛盾的感觉很奇妙,他们真的是您所说的搭档吗?”

百鬼拿过资料没有接胆小鬼的问话,他飞快地扫过上面的内容最后满意地点头。

三盏油灯下,三人的笑容异常诡异。

“资料正确,开始下注吧。”

而资料的上方的照片似乎是偷拍被发现了,两个男人尖锐的目光都像随时可以戳破纸面。

一人名为太宰治。

一人名为中原中也。

两位青年与三位妖魔的赌博,在还未知的世界中已然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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